雷予

前两节都是以巴基的视角来写，有些虐。最后一节改了结局，真的，他们值得HE。

1
 人总是会变的，更别提独自熬过了五年。当巴基不止一次地看到史蒂夫拿着那块怀表发呆时，他就敏锐地意识到，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不再如从前那样了。

终局之战后，他们的交流很少，像是史蒂夫故意躲着巴基，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。当史蒂夫看他的眼神变得礼貌而淡漠时，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某个特殊的存在了。

所以当史蒂夫在某一天晚上，突然主动敲开巴基的房门，略显局促地说他接下了还宝石的任务时，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，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，终于要回去陪他的女孩了。

巴基紧抿着嘴唇，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
“你其实不必来问我的，史蒂夫。你知道，无论什么，我从来都会支持你的决定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史蒂夫的声音很轻，可巴基依旧十分确信，在他关上房门的一刹那，确实有这样一个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。

他狠狠地关上门，直到再也听不见史蒂夫的脚步声，才无力地跌坐到地上，灰绿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。

2
 终于是离别之际。史蒂夫给了他一个拥抱，一个好像没有任何温度和感情的拥抱，像是了结了他所有的念想，又像是把他们的七十年一刀斩断。

"Don't do anything stupid until I get back."

"How can I? You're taking all the stupid with you.”

瞧瞧这个小豆芽多会拒绝人，用同样一句话不着痕迹地开始和结束一段无法回应的感情。曾经他们这样半开玩笑地叮嘱对方，而如今再说出这些话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。史蒂夫确实带走了他所有的傻气，同时也带走了他所有的生命。他把巴基巴恩斯的灵魂留在了七十年前埋葬他的冰雪里。

史蒂夫一步一步走向传送台，每一步都扎在巴基的心口。他就像那只说不出话的小美人鱼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描摹爱人离去的背影，拼命把他刻在灵魂深处。明明消失的是史蒂夫，巴基却觉得自己才是在这五秒里化为泡沫的那个。

​他甚至能想象出，史蒂夫在的他面前牵起那个红裙女郎的手，他们翩翩起舞，而他只能狼狈地醉倒在小酒馆的角落。他仿佛看到自己跌下火车，躺在冰冷的雪地里，耳畔却传来教堂的钟声和新婚的祝福。他甚至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是冬日战士，却在一天路过某个路口时，望着夕阳下一对佝偻的身影泪流不止。

泪水早已模糊他的双眼。

从今往后，他只有一个人了。​

3
 “巴基，巴基，你......还好吧？”

当史蒂夫在五秒钟后见到巴基那种几近悲怆的神情时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。他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直视过那双眼睛了？五年确实能改变太多，就连一向迟钝的美国队长终于也明白了什么。久别重逢时，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，可他再也不敢与那双好看的绿眼睛对视，只因为心中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他真想抬手为眼前的人抹去那些眼泪，可他又觉得那不太对，最终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。

巴基几近错愕地与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对视。

“史蒂夫？”

他眨了眨眼，抬手抹了抹眼中的泪。

“你怎么......哭了？”

“......”

“没什么，史蒂夫。欢迎回来。”

巴基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，他伸手浅浅地拥抱了一下眼前的人。史蒂夫的胸膛依旧是那样温暖，他略微顿了顿，还是自觉地想要把手收回。毕竟，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。

 

但史蒂夫却依旧紧紧拥抱着他。

 

“史蒂夫？”巴基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
 

“巴基，对不起......整整五年，我想你都快想疯了......你回来后，我其实一直都有好多话想对你说......可我不敢像现在这样抱着你，这些天我甚至想方设法地躲着你，因为...因为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......”

 

“什么？史蒂夫，你怎么会......你不是想回去和佩吉一起......”

 

“巴基，我确实回去找了佩吉，你知道，有一支舞我欠了她整整七十年。可我心里很清楚，巴基，我不可能留在过去，我是一定得回来的。”

 

“为什么？你......”

 

“因为你，巴基。我告诉佩吉，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。是的，我们是好兄弟，不是吗？可我是个混蛋啊......我...我爱你......”

 

巴基陷在史蒂夫的怀抱里，听着眼前的人说“我爱你”，整个大脑却一片空白。

 

“是的，巴基，我爱你，我爱你。所有的这些天，我躲着你，只是不想让你发现我这该死的感情。可佩吉建议我把这些话都说出来，我......”

 

巴基用一个热烈的吻封住了史蒂夫的唇。他阖上眼睛，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。

 

史蒂夫怔了怔，随即更加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

唇瓣一张一合，二人的呼吸交叠在一起，史蒂夫的双手轻轻搭在巴基那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腰间。他感到自己整个身体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。

 

巴基轻轻地哼了一声，就在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的一刹那，史蒂夫的舌头猝不及防地进入他的的口腔。他啃咬着巴基的嘴唇，用舌头轻轻扫过那一排整齐的牙齿，又灵活地缠上他的舌尖。巴基的口腔内顿时如着了火一般滚烫，他感受着史蒂夫压抑了多年的感情，感受着他狂热的爱意。

 

终于，史蒂夫的舌头恋恋不舍地退出巴基的口腔。巴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二人胸膛起伏，微微喘着气。

 

“史蒂夫，我也爱你。”巴基的绿眼睛中闪着水光，他直直地注视着爱人那双好看的蓝眼睛。

 

史蒂夫笑了，那笑仿佛融化了七十年的冰雪。
 “I'm with you till the end of the line, pal.”